张兴海还记得第一次和余承东相见时的场景。
那次会面上，两人深度交流了对新能源汽车的看法，由于方向一致，通过数小时的会谈就敲定了华为和赛力斯两大巨头的合作意向。

后来在公开场合，余承东说：" 我对他（张兴海）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敏锐嗅觉和决断力。"

正是靠着这超乎寻常的商业嗅觉，上个世纪 80 年代，张兴海凭借一根弹簧在重庆下辖巴县发家，顺着嘉陵江、长江南下，把生意做到了大上海去。

随后，他又凭借着川渝人的一股闯劲，不顾外界对传统制造业的偏见冲进造车行业，创业三十余年有所成就后，选择新能源汽车产业三次出发。

如今，赛力斯汽车已向前驰骋 38 年。2 月 5 日，赛力斯汽车超级工厂建成投用暨 M9 首批车主交付活动在重庆隆重举行。在这座 " 汽车产业大脑 " 下的超级工厂，千台新车整装待发，场面壮观。

张兴海背后所代表的赛力斯汽车，也在时代的变化中经历了几次重要转折，逐渐成为现在的样子——在中国的新造车运动上留下了自己的地位，代表着中国产业升级的进步。
以下是关于赛力斯汽车的真实故事：

文 | 常宁宁

编辑 | 卓然

张兴海的故事要从一根弹簧说起。
上个世纪 80 年代，重庆工业迅猛发展，但大家却被一根小小的弹簧绊住了脚步。

弹簧是工业制造中重要的零部件。但在当时的中国，弹簧制造却被国外企业垄断，一根进口弹簧价格超 1 美金。

出生于重庆巴县 23 岁青年张兴海则在其中嗅到商机。1986 年，张兴海联合几兄弟拿出仅有的 8000 元，在老家重庆巴县凤凰镇投资创办了凤凰弹簧厂，从事家用电器的弹簧加工。

图 | 1986 年，张兴海创立重庆巴县凤凰电器弹簧厂
周围人并不看好张兴海的事业，纷纷劝他别白费力气，大家都认为 " 中国生产不出与国外性能等同的方丝抱簧 "。但张兴海不服，立志要在重庆造出高水平弹簧。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久张兴海就生产出了和进口弹簧性能相同的国产弹簧，价格却只要 1 块钱人民币。成本被打下来后，物美价廉的国产弹簧很快就在重庆市场推广开来，取代了当地的进口弹簧。

为了让自家弹簧有更广泛的应用场景，张兴海坐了 20 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到吉林某工厂上门推广和销售。

对方在看见张兴海带来的弹簧后，双眼发光，大呼 " 这就是我们要的弹簧 "。来不及搓揉肿胀的双腿，张兴海拿了这个订单。

凤凰镇也成为了张兴海的发家之地，凤凰弹簧厂从一个小小的瓦房小工厂，变成了当地坐拥多栋厂房的大型企业。

90 年代，张兴海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中国 " 弹簧大王 "，他又以一条弹簧为契机，进入了汽车零件领域。张兴海生产的减震器，得到了长安汽车、嘉陵摩托车在内的一众厂商认可，产品远销海外，还在越南成立了商务办事处。

凤凰弹簧厂的产业越来越大，减震器的客户也越来越多，逐渐成为中国细分领域的领先者。

2002 年，渝安集团就此诞生。

" 渝 " 是被划分成为独立直辖市的重庆简称。自 1997 年重庆成为直辖市后，其工业在中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以 " 渝 "、" 安 " 二字命名，不仅意味着这家公司从乡镇企业走向了更大舞台，也意味着未来更多的业务探索。

某种程度上来说，从巴县乡镇企业到重庆代表性集团，既是一个年轻小伙抓住时代机遇的故事，也是赛力斯后来之所以能 " 干一行，专一行，成一行 "，" 干一车，专一车，成一爆款车 " 的根本原因。

渝安集团很快开始了一场 " 时间 " 的争夺战。
千禧之年，掌舵一家家底并不厚实的民企，并非易事。重庆作为西南工业重镇，也是著名汽车之城，许多企业都在进军整车业务，搭上时代列车的企业飞速发展，反之稍有迟疑，便会迅速掉队。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此时的渝安虽已进军汽车零部件供应领域，但单一的业务模式下，公司瓶颈十分明显。" 只做零部件，那就是依附于别人 "，进军整车成了必然的选择。

这个决定却在公司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在持反对意见的人看来，汽车是重工业，如果压错方向，或许会功亏一篑。作为绝对的掌舵人，张兴海早已不满足一条弹簧的生意，最后他依然力排众议，进军整车。

最初公司选择以摩托车整车业务选择切入。此时重庆作为全国最大摩托车生产地，拥有嘉陵，力帆，宗申，望江，望江铃木等一众品牌，市场饱和竞争激烈，" 新手 " 渝安集团很难获得市场。

恰好这个时候，长安汽车借助微型车打开了市场，东风汽车开始全国寻找合资方进军相关产业。嗅到契机的张兴海，当即决定和东风汽车合作，由此转入汽车整车赛道，并在此期间将渝安集团变更成为了更具辨识度的 " 小康股份 "，和时代背景下的 " 全民奔小康 " 遥相呼应。

这更是一个相互成就的机会——当时东风汽车作为湖北的经济支柱，不能离开湖北，因此无法和其他同样肩负留守当地的企业强强联合。

小康股份为了促成这次合作，给出了足够的诚意，同意工厂一期设在湖北十堰。

张兴海看得很透彻，" 汽车产业投资大、产业链条长，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要具有产品、品牌、人才和技术优势。我们与东风的合资合作，就是各方优势的整合。"

由于小康名气太小，纵使和东风合作后，也有许多人质疑其实力。但当时张兴海没有给出回应，直到若干年后，他才在公开场合说出当时的境遇，"（当时都）不看好我，我越要做得好 "。

时间给出了答案。此后 20 年时间里，东风小康的品牌知名度甚至远超东风风神的自主品牌。

图 | 2012 年 5 月 13 日，东风小康 100 万辆下线
伴随着 " 汽车下乡 " 等政策，东风小康在牢牢占据了微型车的市场份额，2009 年即跻身中国微型车行业前三强，当年市场占有率超过 10%。

东风小康成了一个时代的代表，其经典的面包车型也帮助许多中国小微企业实现致富。小康股份也于 2016 年登陆 A 股上市。

在以往报道中，张兴海低调、外表质朴，被称为 " 扫地僧 "。
他的行事也处处透露着 " 做生意比的不是谁赚得多，而是长远 "，也是他的创业写照。

2016 年，中国将新能源汽车产业作为十三五规划中重要支柱产业。尽管当年新能源汽车销量为 50.7 万辆，不足传统燃油车零头，且需要巨大前期投入，市场对新能源认可也不高。

窥见未来趋势的张兴海力排众议决定进军新能源汽车领域，并成立了新品牌 " 赛力斯 " 攻克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技术研发。

为了学习新能源汽车，53 岁的张兴海成了重庆第一位特斯拉车主，同时还在美国设立了研发机构，成为创新先锋，一度抵押了 70% 的股票。

这些 " 举措 " 却引起了行业人的诟病，甚至公司股价也应声下降。大家实在太不看好张兴海的这一决定——当时公司内部连基本的 " 三电 "（电池、电机、电控）基础都没有，市场上则有超 100 家公司在竞争，且创业者多为年轻一代。

相比之下，赛力斯几乎没什么 " 亮点 "。

但张兴海坚持自己的选择。" 我们在技术上穷怕了，所以必须突破技术封锁 "，作为中国经济腾飞和汽车行业的亲历者，他实在太清楚国内传统厂商因技术壁垒被打压的屈辱史，从突破 " 弹簧垄断 " 开始，他就将技术视为突围的核心。

外行看门面，内行看后门。

2019 年 1 月，小康股份与华为举行了全面合作签约仪式，双方将深入推动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合作，在工业互联网、ICT 基础设施、新能源汽车智能化、网联化等领域开展全面合作。随后双方共同推出 AITO 问界系列产品，创造了一系列的行业纪录。

2022 年，小康股份正式更名为赛力斯，宣告全面进入新能源领域。

如果说当初和东风的合作，小康是为了获得对方的技术支持，那本次和华为的合作，赛力斯汽车则展示了在汽车产业二十余年积累的深厚技术能力：比如领先行业的增程技术、自主研发的软硬件平台技术以及在底盘调教、测试平台、质量控制等多个领域的先进技术。

在赛力斯汽车智慧工厂里，仅焊接车间内，就有超 300 余个智能机器人实现关键工序 100% 自动化，部分生产线还采用了激光远程飞焊，无需接触便可快速完成精细化焊接。

这一切都是张兴海当初 " 砸锅卖铁 " 换回来的。就连余承东也承认，赛力斯是 " 少有看懂市场的车企 "。

图 | 2023 年，张兴海与团队川藏行，41 小时跨越 2200 公里
为追求产品极致体验，2023 年，张兴海决定以用户身份与朋友组建起一支车队，来一场赛力斯 AITO 问界系列与其他高端品牌燃油车 PK 的 " 川藏之行 "，最后历时 41 个小时跨越 2200 公里，一路不停到达拉萨。

通过极致的韧劲，赛力斯汽车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数据显示，赛力斯汽车和华为合作开发的 AITO 问界新 M7 自去年 9 月上市以来不断刷新纪录，累计订单就已突破 14 万台，成为行业现象级事件。

在 2023 年内，赛力斯股价最高涨幅达 144.81%，一举跻身千亿市值行列，位居中国新能源车企市值第三。此外，AITO 问界 M9 自 2023 年 12 月上市至今，累计大定已突破 4 万台。

在赛力斯汽车取得成就的同时，张兴海的视野也在发生变化。

" 传统造车行业被国外垄断太久，新能源汽车这个机会必须把握住 "，在 2023 年两会上，张兴海聚焦在中国汽车产业的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等方面给出了相关的提案。他希望，新能源汽车这个领域，中国能实现弯道超车，也能多出现一些优秀的企业。

纵观 38 年的创业历程，从凤凰弹簧厂到如今的赛力斯汽车，张兴海的创业历程贯穿了中国企业发展的时代。

正因为完整经历了这个时代，赛力斯汽车也成了解读一个时代的最佳样本。

作为造车新势力中不可绕开的一位重要人物，对张兴海的介绍也不能局限在车企创始人这单一维度上。作为穿越 38 年周期、中国车企变迁的亲历者，从突破 " 弹簧垄断 "80 年代开始，张兴海的方向就没再变过。
在 2 月 5 日，赛力斯汽车超级工厂刚在重庆举办了建成投用暨 M9 首批车主交付活动。

用张兴海的话来说，" 赛力斯汽车超级工厂，不仅是赛力斯的标杆、重庆的标杆，更是全球的标杆工厂！" 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年 1 月中国市场豪华品牌销量前十榜单中，赛力斯问界跻身前五，仅次于传统豪车品牌 BBA 以及特斯拉。

这一切都归功于张兴海最初的坚持，以及赛力斯坚守 " 以用户为中心，全心全意为用户服务 " 宗旨。AITO 问界 M9 现在不仅是赛力斯的高端、是重庆的高端，更是全球的高端车型。

可以预计的是，对于张兴海来说，赛力斯汽车也不会是他的终点。行业轰轰烈烈发展，他也将一直风风火火向前。